妳和他與他和她和她 (3)

「我說 … 小米 …」

「嗯哼 ~ ?」

「你就這樣 … 直接跟她說 ?」

「嗯 ~ 哼 ~」

「我佩服你的誠實」阿嘉接著說道

「但這樣的你，所說的話，她受的住嗎 … 就你的誠實」

「別小看琪琪，她比許多人堅強的多」我笑著回道

「更何況 …」我輕啜著一口抹拿拿鐵

「什麼」阿嘉微皺眉的問道

「他的個性相當不服輸」我放下手上的咖啡回道

「嗯 … 求名 …」阿嘉沉吟了一下

「三者求其一，必然是需有不服輸的心」我伸伸懶腰的接著道

「不是嗎」

「嗯，沒錯，後來呢 」阿嘉點點頭的問道

「後來喔 …」

咖啡原葉茶那堤，在義式咖啡中混入兩小杯的原葉紅茶與牛奶三者混合而成，入口不似瑪琪朵類的咖啡柔順香甜，卻也無黑咖啡的重苦又略帶微酸的刺激。喝下後略苦但隨後回甘，口中散出的竟像是玫瑰的香味，不自覺的會接續下一口，這種像是雨天心情的產物，略愁。

「琪琪」

「嗯 ?」

「然後呢」我放下手上的咖啡問道

「等等 … 你幹嘛把蓋子掀掉」我接著問道

「新聞不是說這種蓋子最好別常用，雖然耐熱但也會散出有害物質」琪琪回道

「你又不是每天在用，新聞總是在播哪種東西會產生有害物質，造成一般人看了就完全不用，或是哪種有益的就全然去使用，真是莫名其妙」我皺眉的開始唸道

「喔 ~」琪琪乖乖的把蓋子蓋回去吐吐舌的說道「蓋好了」

「嗯，乖」我笑笑的回道

但其實琪琪蓋不蓋回去我也不會管他，只是沒蓋子的咖啡冷卻的快，而現在的他正需要的是能暖暖她的心，縱使只是一杯咖啡

「嗯 … 他說這次回來，他就會開始繼承家業，開始收掉愛玩的心」

「然後」琪琪頓了頓說道

「他跟我說了許多＂未來＂，讓我覺得他是認真的，所以 …」

「所以妳才把整個妳投入，縱使其他人跟你說什麼，你都聽不進了」我回道

「嗯 … 縱使他後來又發了玩心，在別人面前如何貶我，我都相信他說的 …」琪琪緩緩說道

「未來 ?」我回道

「….. 嗯」琪琪點了點頭繼續說道「他要我相信他，縱使他在朋友面前與私下對我有著非常大的不同」

「我懷疑著，但看著他有時痛苦的說道他如何的愛我，有時又不經意的從嘴裡說出許多關於＂未來＂的言語」

「不經意說出口的，不就是無法掩蓋的真心嗎，不是嗎」琪琪語氣略微高昂，雙手微微緊握著地說道

「…. 嗯 … 我說 …」我清了清喉嚨的說道「你有香港腳嗎 ?」

「嗯 ?」琪琪愣了一下

「你有香港腳的話，你會跟別人說嗎  ?」我接著問道

「香 .. 香港腳 ?」琪琪臉上開始有疑惑

「一般人有香港腳，多半不肯說的，因為那是件讓人覺得糟糕的事」

「但也有人會說出，帶著自娛的口吻，笑笑的帶過」

「但 … 有人願意把他攤在眾人面前給大家看嗎，如此令人搔癢不堪又帶著悶腥臭味的腳」我問道

「晤 …」琪琪臉上露出困惑又帶著想像我口述香港腳的畫面，開始面露噁心感

「你跟他，就像是香港腳一樣，既臭既爛，卻無法呈現在眾人面前」我說道

「嗯 ! 有啊，我跟他後來許多人都知道我們在一起」琪琪趕緊的回道

「嗯，我說的不是在一起，而是你們倆的問題，還有，你的心 ….」我伸伸懶腰的往後攤在椅背上

「我的心 ?」琪琪不解地問道

「你跟他，就像我所說的香港腳一樣，現在從你嘴上說出你跟他，充其量只是妳敢把香港腳的事情說出」

「但 … 你卻無法，也不太願意地去攤在陽光下受檢視，不願意徹底的去治好他」

「而妳，活脫像是在等待奇蹟，等待這香港腳會自己好，然後散發出迷人清香」我看著了看琪琪，隨後緩緩的往外頭看去

「如果你自己都不願意把心攤開，別人如何幫妳也沒用，你這個好強的小鬼」我繼續說道

「嗯 … 我承認我好強，所以 …」琪琪說道

「所以不想承認你這次的愛情是失敗的，縱使你已經知道是個錯誤」我接著說道

「嗯 … 很多人都知道，這 … 不可能了」琪琪輕輕地說道

「但現在的我，接到他電話，心裡還是會蹦碰跳著」琪琪接著說道

「嗯 …」

「可見妳還放不下」我苦笑著說道

「唉 .. 怎麼辦」琪琪皺著眉的笑道

我必須承認，現在眼前的琪琪是我認識她到現在最笨的時候，但戀愛中的女人，哪個不蠢 … 喔，男人也是。

「兩位，不好意思，我們營業時間要到了」服務人員走來每桌的說道

「走吧」我說道

「嗯」琪琪點點頭的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

「那 … 接下來，還有什麼地方想去的嗎，或是回家」走出大門後的我轉頭問著

「回家吧，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」琪琪回道

「那好啊」

隨即便開著車往琪琪家的方向開去，但或許剛剛說得太久，我嘴巴酸了。而現在的琪琪或許正在想著 … 香港腳，因此路上沉靜了一陣子

「呦 ~ 到了，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」我乾笑了幾聲說道

「這是因為你這次沒迷路」琪琪看了我一眼笑道

「好吧，那你 … 加油」我表情活脫像是還有許多沒唸完的話

「晤 ….」琪琪嘟了嘟嘴點點頭

「再陪我聊一下」琪琪隨後說道

「嗯」

街燈流光，迷濛。誠實、未來、香港腳